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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紅桃粿 綠樸籽
    發(fā)布日期 : 2024-04-02 10:58:05 文章來源 : 潮州+ 潮州日報客戶端


    紅桃粿 綠樸籽

    □ 鄞珊

    莫夸騎鶴下?lián)P州,渴慕潮汕數(shù)十秋。

    得句馳書傲子女,春宵聽曲在汕頭。

    念著老舍來潮汕時留下的詩句,只要你坐在潮汕小鎮(zhèn)或村落的門樓臺階上,一把蒲扇就能搖出一串串沉淀著地方風物的歌謠來,那吸引著老舍的,一定還有那村落里大節(jié)小節(jié)里的各種粿品,金黃的乒乓粿、紅色的桃粿,那種俚語里才有的胭脂紅的紅桃粿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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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物質匱乏的童年就只有這紅桃粿的胭脂紅染亮了我幼時的夢幻。初一十五,潮汕人都要拜神,潮汕是個多神崇拜的地方,媽祖、關爺、三山國王……許多死去的先人就成了他們崇拜的神,他們稱這些為“老爺”(當然,女的如“媽祖”除外),鄉(xiāng)民省吃儉用,也要在祭神的時候供奉上點粿品,富人家和窮人家供品自是不同,可有一樣相同的,就是紅桃粿,那是富窮的共通之處,而且不論是大小的節(jié)日,大至春節(jié),小至這種初一和十五的例拜。

    那是北風吹中楊白勞和黃世仁過年共同的色彩,那種胭脂紅。

    而童年的母親,當她從龜橋頭上款款地走下來,走進大榕樹的綠蔭里,走向我們——站在門口哭叫的姐妹幾個,外婆和鄰里帶著我們,哄著哭鬧的我們,指著遠處走來的母親對我們說:“看看,媽媽來啦?!庇谑?,我們的哭聲也寂靜了,而在注視的長長的時間里,我耳邊只聽到那幾個大嬸對外婆說:“你女兒真美。”我也這樣看著自己的母親,我沒有感覺到那一刻的美,我悄無聲息的那瞬間,記住了這一句:“你女兒真美!”而三十多年后,那句話和那一刻的母親,卻永遠定格在我的心里,我把心里的底片重新翻出來,發(fā)現(xiàn)那一刻的母親,是那么的美:長長的辮子,鵝蛋形的臉,大大的眼睛,勻稱的身材,白色的碎花衣服,從那古老的石拱橋上走下來,綠水和濃蔭構成的那幅畫里,把她的身影襯托得楚楚動人……為什么在我為人母之后,那孩童時的母親,才顯現(xiàn)出一抹亮麗的色彩?就像灰色童年里過節(jié)時唯一的胭脂紅?帶著那特定的烙印,烙印里還有走街串巷的長長的歌謠——拍絞刀,剪菱羅,菱羅仔,在深河。深河深河深,一群姿娘在聽琴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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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哦,母親,那個不跟村姑們一起織通花而馳騁于球場的少女。那個擁有五十年代里全鎮(zhèn)唯一一個籃球和一雙球鞋的少女,那個英姿颯爽地穿著球鞋抱著籃球很自豪地對人們說“我哥哥從廣州買給我的”的姑娘,她的美麗是否只定格在一張照片里——當我妹妹去像館取母親幻大的遺像時,他們都驚訝地對妹妹說:“你母親?可真漂亮!”?在母親去世多年之后,當時光流淌到若干年后的某一天,她的孫女——我的女兒看著那相片突然地對我說:“媽媽,你長得特別像姥姥?!蔽彝蝗话l(fā)現(xiàn),原來,冥冥之中,許多東西在嬗替,許多東西在延續(xù)——果實延續(xù)著落花,春季延續(xù)著寒冬……

    哦,母親,那個過節(jié)不懂做紅桃粿的女人,她不會用紅胭米調出胭脂紅,一切都有她的母親——我的姥姥代勞,當她成為外婆的時候,卻開始跑街串巷去學做紅桃粿,跟著她們捏出了嫩嫩的胭脂紅,浸泡出了甜甜的綠豆餡,她學會的,不僅是紅桃粿,還有那綠色的樸籽粿。

    每年清明,當樸籽樹的葉子長得正綠,正是做樸籽粿的時候,家家戶戶都開始買來大把大把的樸籽葉子,晾在門前的竹竿上,然后,用石臼搗爛,和上米粉紅塘,用一個個圓圓的陶碗盛上這些粉漿,在大灶上蒸熟,當揭開木板蓋,一個個漲得高高的樸籽粿正笑開了嘴,外婆說,它的面上笑(裂)開了就是熟了,要是蒙著臉,就不行。這里面有很多的竅門,外婆是行家了:粉漿的濃淡與火候的掌握必須恰到好處。這是我最得意的時候,那些年輕的媳婦們是新手,蒸出來不是不熟就是“笑”得不夠美,每年這時候都有鄰里急急忙忙地來我家搬救兵。當她們來到我家時,我家的樸籽粿已經(jīng)張開嘴笑了,深綠色的面遮蓋著那淺綠色的矮矮的身子,一個個在大竹籮里冒著熱騰騰的白煙,像士兵一樣排隊繞著圓圈,讓未進學堂的我數(shù)得老是亂了套。

    哦,母親,你不用操心綠樸籽粿,那個時候有你的母親操心著,清明的祭奠是你母親的事兒。當有一天,你的母親已經(jīng)故去,你在做著樸籽粿的時候,突然憂悒起來:城里再也沒人忙乎這種事,女兒們都不會做樸籽粿。你自言自語:我死后誰拿這個給我吃(祭奠)?

    時光只折疊成三個片段,母親便走完了匆匆的一生。哦,已經(jīng)故去多年的母親,你還惦記著吃樸籽粿么?“清明時節(jié)雨紛紛”,綠色的樸籽粿在雨后又擺滿了大街小巷,母親,那紅桃粿、綠樸籽又在時光中延續(xù)著。母親,你還惦記著吃樸籽粿么?一年到頭,單單清明時的樸籽粿怎么夠呢?

    當我念著老舍——一個異鄉(xiāng)人寫的詩句時,潮汕這個詞開始讓我翻箱倒柜尋找本土里的珍藏,壓在箱子里最沉重的依然是這紅桃粿與綠樸籽,它竟讓我有著如許深深的懷念與眷戀。

    為人子女,我們懷念著生養(yǎng)過我們的故人,我們也繼續(xù)著一切的生活,在這一片土地上,春去秋來,大地就這樣綿綿不斷。


    圖片|鄞珊

    編輯|郭洵汐

    審核|詹樹鴻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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