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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看不見的思念
    發(fā)布日期 : 2024-04-05 11:06:36 文章來源 : 潮州+ 潮州日報客戶端

    看不見的思念

    □ 詹雪征

    有一種看不見的思念,時常會在夜深人靜時悄然侵襲,由細入微,如滔天濁浪,決意要翻江倒海。

    2022年的最后一天,母親駕鶴西去了。從生病到去世,剛好一年的時間,令人猝不及防。

    2023年元月2日,中午,送母親最后一程。天色灰暗,送別的隊伍,從村口排到了村尾。午后,直至傍晚,天色向好。見天邊晚霞初現(xiàn),與落日余暉相互輝映著,云蒸霞蔚,五彩繽紛。

    遙看那云端之上,定是無風無塵,無痛無災。

    一年前,母親罹患腦中風,嘴歪眼斜,吞咽困難,手腳無力。我從老家趕去廣州中山三院,陪伴母親住院的時光。

    母親的記憶開始退化,她有時記不起我是誰。在病房里,醫(yī)生來診斷病情,他指著我問她:這人誰呀?你認得嗎?

    她想了想,說,是我妹。

    我一時間鼻頭發(fā)酸。

    出院后,母親變得寡言少語。她行動不便,吃飯、上廁所都要有人攙扶幫手。

    看著日漸消瘦的母親,父親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少。

    父親偷偷地打包著行李。他說要帶母親搬回老家去住。當年弟弟博士畢業(yè)后,父母便從老家搬到了廣州,居住在弟弟單位附近的小區(qū)。弟弟一下課就會過去看望父母。母慈子孝,其樂融融。

    老兩口時常想念著家鄉(xiāng)。母親病倒后,葉落歸根的想法越來越強烈。父親說,老家的水好,空氣好,有利于母親身體康復。

    父親一個人回老家去弄房子,安排回鄉(xiāng)的事。弟弟要上班,弟媳要帶侄子,我便又趕去廣州照顧母親的生活起居。

    母親又在輪椅上睡著了,我趕緊洗衣做飯,打掃衛(wèi)生。不知過了多久,抬頭,發(fā)現(xiàn)母親已經(jīng)醒了,她用她獨特的眼神望向我。

    年輕時的母親作風嚴謹。一次,我做錯了事,不敢回家。母親下班,站在門口靜靜看著我。她深邃的眼神似要穿透我內(nèi)心深處,我從不敢與她對望,識趣地跟著她進了門,跑回自己的房間,攤開課本,埋頭做作業(yè)。

    這回她又在靜靜看著我,看得我心慌慌。

    有一天,我在廚房洗碗,聽見客廳里有窸窸窣窣的聲音,趕緊出來觀望,看見母親居然從輪椅上寒顫顫地站起來,她側(cè)身扶著客廳的茶幾,蹣跚學步,搖搖晃晃,差一點摔倒。

    我飛奔過去想扶住她,卻差了一點,母女倆齊齊順勢倚坐在地板上。

    我埋怨說,媽呀,您想做啥,叫我一聲嘛!好在是冬天,穿得多,不然,磕到摔到了,可咋辦?

    母親又靜靜看著我。

    我用雙手插在母親的腋下,試著慢慢扶她起來。她雙腳無力,使不上勁,整個身子靠向了我。兩人踉踉蹌蹌,東倒西歪。

    費了好大的勁,終于把她扶到沙發(fā)上,坐下。我問她剛才是想做什么?

    想——和——你——聊。

    聊啥?

    你——小——姨……

    我了解了母親的心思。我在她耳邊說,我會記得小姨的恩情的,小姨十四歲就來咱家?guī)?,我會?jīng)常去看她的,不會忘的!

    母親重重地點頭,嗯,應(yīng)——該——的。

    嚴謹?shù)哪赣H,其實也有溫情脈脈。

    端午節(jié)那天,我和老公凌晨三點從老家出發(fā),直奔廣州城。早上八點多就到了天河,準備接母親回老家。

    一進門,看見母親坐在門口的凳子上,笑意盈盈。我問她,您知道我們今天是要干什么嗎?

    她笑了笑,說,知——道,回——家!

    母親暈車。我把退熱貼貼在母親額頭上,喂她喝了藿香正氣水,還給她耳垂下邊貼上暈車貼。

    一路上,母親時醒時睡,弟弟的肩膀一直給她依靠著。

    五百多公里的車程,終于平安到達。

    回到家后的母親神采奕奕,看著父親為他精心準備的房間,很滿意,很開心。

    于是,每一個假日,我和老公都會回去。從縣城到老家,七十公里。買上夠吃一星期的肉、菜、蛋,還有母親愛吃的生蠔。父親會先把生蠔和肉打漿,混進骨頭湯里,舀些煮好的米飯和著青菜末,一起煮成粥糊,母親一次可以吃兩碗。

    吃完午飯,我便去放熱水,準備給母親洗澡。

    端一張凳子,靠著墻,放穩(wěn)。然后,把坐在輪椅上的母親推到衛(wèi)生間門口,我站在母親跟前,伸出雙手,探著頭,讓母親兩只手交叉扶著我的頭,緩緩起身,老公在后面攙扶著,母親慢慢地挪進衛(wèi)生間,她蹣跚著,學走了幾步,我們倆一起扶她坐在凳子上,準備沖涼。

    我一邊扶著母親,怕她摔倒,另一只手幫她洗頭搓澡,老公一手拿花灑一手拿勺子,左右開弓,負責舀水沖水。兩人手腳并用,配合默契,速戰(zhàn)速決。每次沖完澡,老公細心地幫母親吹干頭發(fā),然后倒一些溫水喂她喝。

    洗完了澡,一身清爽。母親坐在輪椅上,看著陽臺外邊的景致。日光暖暖地曬在母親身上,很暖和。

    我指著遠處的公路,告訴母親說,這路您還記得嗎?可以直通縣城的路哦!

    母親點頭,望著遠方若有所思。她會回憶起往事嗎?會記起六十幾年前,那個怯生生的留著短發(fā)的女娃娃,迢迢求學路嗎?會想起那年十八歲的她,意氣風發(fā),走70公里的山路,去縣城公安局報到的日子嗎?

    一直珍藏著一張母親的舊工作證,證件照里的母親芳華正茂,笑意盈盈。

    我站在母親身后,看落日緩緩西下,魚鱗狀的彩霞漫天鋪開,金燦燦,染遍了天與地。

    云端之上,大地靜美,那撲面而來的溫暖,直抵心田。

    最后一次見母親,是一個星期以前。周日晚上,我喂母親吃了飯,喝完藥,安排她上完廁所,扶她睡下,她笑著細聲囑咐說,天黑,路上小心點。

    我欠下身給她掖了一下被角,輕聲說,嗯,好。咱們下個星期見。

    只是,下個星期,下下個星期,卻再也不見。

    編輯|張澤慧

    審核|詹樹鴻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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